关键词:仇人 啰嗦 麻烦
短暂的新闻插播结束,电视开始继续播放棒球比赛。似是对解说过分慷慨激昂的热情感到不满,阿飞抬手切断了电源。此刻他不禁有些感谢起那从异世来的赤砂蝎了,那男人不光是ATX489的解药,现在看来,恐怕也是解决特联不安定因素迪达拉的良方。

“你……如果我答应你,你就会放过蝎吗?”他听到身后迪达拉失魂落魄的低喃,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你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交换蝎的命么?”太天真了,迪达拉。

然而待阿飞转过身,迪达拉脸上如同失落了整个世界的空荡表情早已经灰飞烟灭,取而代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这一回,似乎轮到迪达拉嘲笑他的天真了。

“你太大意了,这种鬼话也信?真的当我是白痴吗?ATX489的解药没有研制成功,你们根本不可能让蝎死。坠机这种伎俩也太低级了,带我去见蝎!”利用刚才那句话换到了阿飞短暂的松懈,迪达拉迅速给枪上膛瞄准,他对自己的推测没有把握,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不愿意相信蝎就这样死了。

“没错,不过他身上有价值被利用的东西也只有血清而已。我们抽干了他的血,再把他塞上飞机,刚好天气恶劣,连飞机失事的理由都帮我们想好了。怎么样,要我带你去看看蝎的血清吗?”阿飞狞笑着逼近迪达拉,仿佛他眼前的枪口根本不存在,“你知道你奈何不了我的,你试图攻击我的时候,哪一次成功了?”

迪达拉想起之前在病房里,自己的攻击确实两次落空。他当时就觉得信息部的人身手不该那么敏捷……湛蓝色双眸中光彩一暗,迪达拉向后退了一步,端抢的手却纹丝未动:“我的枪法在战斗执行部也是数一数二,跟你们这群信息部的草包可不是一个档次……或者,信息部的阿飞根本就是个幌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轻挑起眉头,阿飞促销地笑了,声音却突然变得更加森冷,“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杀了我,就真的永远也见不到活的赤砂蝎了。”

墨玉般沉静的眼眸冷静而光彩卓绝,一种撼人的熟悉感涌上迪达拉的心头。他们很像……只是眼前人更多了一丝阴鸷与狠毒。虽然鼬极少向人透露自己的家事,但从特联各方面听说的消息几经拼凑,迪达拉对十年前宇智波家族全体殉职的事也算略知一二。

他又向后退了一步:“你姓宇智波。”

阿飞并没有否认,反倒是欣赏般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

特联内部盛传,当时宇智波家族的覆灭是被族内叛道者出卖,只是上头说已经将内奸处决,事情便生生被压制下来,久而久之恐怕除了宇智波鼬也就不再有谁留意。现在看来……迪达拉咬着唇,内奸不但没有被处决,还堂而皇之换了个名字留在了对特联底细最清楚的信息部?

“你也该把枪放下了,我们这样僵持着,我可不保证他们会不会真的放干了蝎的血。”

这句不冷不热的威胁却让迪达拉犹豫了,阿飞说得没错,如果没有人去阻止,一旦ATX489的解药研制成功,蝎必死无疑。拿枪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就在他晃神的刹那阿飞忽然欺身过来,右手直取迪达拉的手腕。

制服他!这是此刻迪达拉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年头。蝎已经落入对方手里,他的动摇只会让情况更加不利,只要抓住眼前这男人,交给上头也好,自己想办法逼问也好,不愁没办法找出蝎的出处。

手腕一折,迪达拉矮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他想要给阿飞的大腿一枪丆,手指碰到扳机时却忽然听到电路受扰的呲声——声源在斑的领口处,然后他听到一个男人有些模糊的声音传出来:“斑大人,大蛇丸大人说对赤砂蝎的植入计划已经完成,就等他醒了……”

“很好,如果通讯中断或者我有什么意外,我不介意你们放干他的血把他做成人体标本好好欣赏。”从容地停下动作,阿飞,或者该说是斑甚至一把抓住迪达拉的右腕将枪抵上自己胸口。

墨曈中睥睨天下的狂傲让迪达拉几乎不寒而栗,紧紧咬着牙,他不知道植入计划是什么东西,但他不相信蝎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人,那个刚刚从异世来到这里还不足一星期,却能够在十面埋伏中护得他周全的家伙……晶莹剔透的翠眸在迪达拉脑中闪过,比起眼前的黑眸,也不少那份淡定从容的自信。
“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放干血做成人体标本,那混账就不是赤砂蝎了!嗯!”迪达拉歇斯底里地大吼,他不能就这样受制于人,丰富的作战经验告诉这无异于缴械投降。

“砰”,迪达拉用力扣下了扳机。

斑侧身一闪,迪达拉知道自己射偏了。高手之争便只夺这分秒,迪达拉想举枪补射,却在稳住重心前被击中了手腕,一阵钻心的刺痛从由腕间腾起,漫过整只胳膊直冲大脑。

迪达拉只觉得眼前发黑,就在这时斑擒住了他的右腕,另一只手抵上他的肩背用力一扭,他重重撞在了墙壁上,身体被斑扭住,动弹不得。

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半边脸贴在墙上,迪达拉大口喘着粗气,要不是右臂刚刚接好还没有恢复完全(别问我为什么整只断了一天就能接好啊你们去问那个开外挂接筋续骨的蝎……),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不可能失手。

斑的手臂也被迪达拉方才那颗子弹擦伤,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手臂一横,斑将迪达拉整个人紧紧抵在墙上,自己也倾身靠近迪达拉的脸:“看来我还真该感谢兜砍了你的右臂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特联三队的王牌?”

迪达拉试着动动肩膀,发现斑立刻压得更紧了,以蛮力脱困无望,他只能勉强自己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你舍不得杀我。”

“哦?”斑的声音听起来饶有兴致。

温柔的气息拂过耳背,迪达拉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深吸了口气:“否则,一开始你就不会放我出去自找麻烦。”

“我是很喜欢你,迪达拉前辈。但我告诉你,赤砂蝎迟早是要死的,如果你执意要做我的绊脚石,那我也只能忍痛杀了你……你要是知道十年前宇智波家发生的事情,就该知道这天下没有我宇智波斑舍不得的东西。”

感觉到斑正用一把冰冷匕丆首轻轻拍打自己的脸,迪达拉闭上眼睛努力分析着对手可能的弱点,犹豫了片刻,他才忽然冷笑了一声:“你当鼬是吃白饭的吗?他早就找到你了,只是在等个适当的机会把你揪出来!”

“他现在或许是知道了,不过,你以为他会来救你吗?”

“上次任务那种状况他都能救我,何况这次敌人是你。”

迪达拉的话音刚落,斑就发出一阵古怪而促狭的笑来:“你还真把宇智波鼬当朋友?你以为宇智波佐助是怎么提前预知特联会去杀大蛇丸?你以为是谁给你下了致幻剂害你失掉右臂?”

“致幻剂本来就难以察觉,谁都可能下毒。”虽然嘴上反驳,但迪达拉也听出来自己声音里明显的动摇。他昏迷得太久了,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疑点都忘记去思考。

“致幻剂可是你们特联内部用药,别告诉我你连这都忘记了。是宇智波鼬下的毒,他出卖你,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迪达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横过眼瞪着斑:“是啊,如果没有你这个内奸在特联,或许就真的只有鼬能拿到致幻剂给我下毒了!”

“你终于意识到我不是特联的人了。”斑凑近迪达拉跟前,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那……你是不是也终于明白,赤砂蝎不在特联手里,而是被宇智波鼬出卖给我们了?”

前几日的情形走马灯般在迪达拉脑海中闪过,清楚任务内容可以出卖他的人、能拿到致幻剂又有机会在任务前给他下毒的人、在他昏迷时有机会处置蝎的人,还有迟迟不来的营救,宁次欲言又止的表情……用力握紧了拳头,迪达拉再不能克制身体的颤抖。

他不应该在这时候仅凭敌人三言两语就对伙伴产生质疑,但偏偏所有事实都指向唯一答案。

良久,迪达拉才面无表情地启唇:“带我去见蝎。”

“刚才你的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紧张,这是典型的愤怒情绪。为了把我揪出来,宇智波鼬不惜出卖你跟赤砂蝎,你还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吗?”

“不愧是心理作战部的王牌宇智波一族,既然这样,你也应该看得出我的诚意吧?现在特联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而你不计后果帮我从病房逃出来,无非是想让我摆脱特联的控制,你们在研究解药时碰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困难,而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那位‘赤砂蝎’的人就只有我,你们需要我的帮助。”湛蓝眼睛里光彩斐然,迪达拉沉稳地重复道,“带我去见蝎。”

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二人倨傲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迪达拉感觉自己的右臂几乎像断掉那次一样失去知觉时,一直施加在肩头的重压才松开。斑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朝他摊开了手。

利落地退下弹匣扔在地上,迪达拉朝斑耸耸肩,并没有把枪交出去。斑亦没有坚持,只是朝门口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迪达拉正抬手准备开门时,听到身后森冷沉郁的声音低吟道:“迪达拉,你救不了赤砂蝎。不过识时务的话,你可以救你自己。”

没有转身,没有回应,也没有迟疑,迪达拉握紧冰凉的门把手,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这世界的赤砂蝎难缠到差点让我吐血,你这家伙还号称什么异世来的武林高手,可别那么轻易,就被打败啊。

*    *    *    *


他仿佛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走了很久,才终于从远处的缝隙里看到一点光。混沌中忽然有什么扑面而来,转瞬身边的黑暗已被无数桢画面取代。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他看见自己和迪达拉第一次见面的情节,那小鬼一边对他这搭档笑得灿烂,一边不由分说就出手要试他功夫。

他看见和自己同样面容的赤砂蝎坐在桌前翻看资料,冷笑着把一张迪达拉的照片烧成灰烬。

他看见迪达拉坐在屋顶上,他知道后来迪达拉将手中那柄叫墨砂阵雨的软剑赠予他,也记得那日徐风中迪达拉胜过天边骄阳的灿烂笑脸,却从不知原来这片刻也不得闲的小鬼曾花过那么久时间静静丆坐在屋顶上看他擦剑。

他看见属于这世界的赤砂蝎坐在桌前十指翻飞,一块发亮的东西上映着他读不懂的字符,可是当那个赤砂蝎停下动作靠上椅背时,他发现那发亮的玩意上出现的图腾,与他手臂上的如出一辙。

他看见某次任务后他和迪达拉第一次在客栈做丆爱的情形,迪达拉用碧蓝的眼睛狠狠瞪他,整个过程中都在毫不配合地乱扭,他的粗暴让迪达拉肩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再离开,他还记得那夜空气中檀香混杂着血腥气的味道。

他看见大蛇丸执着一个透明的小药瓶向那赤砂蝎靠近,但能引起后者兴趣的东西却似乎只有那一小瓶药,虽然知道不是自己的身体,但看到这世界的赤砂蝎与那让人恶心的大蛇丸并不是情人关系,他只觉得大大松了口气。

渐次跳转的画面变化速度逐渐加快,原本清晰的场景开始变为飞速轮替的画面剪辑,甚至连人的脸都慢慢模糊不清。最后他只看见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夜色中的洛南王府、被大火吞噬的仓库、钉在镀金华墙上的利剑、素手稳稳端住的手丆枪、失去光彩的湛蓝眼眸、带着嘲讽的从容微笑、金发少年胸口干涸的血迹、红发男子太阳穴流下的鲜血……

这是谁的记忆?最后倒在血泊中、被赤色染尽的人究竟是谁?那个青衫软剑、快意恩仇的杀手,和那个西装革履、冷静自傲的间谍究竟有何不同?

纷繁复杂的画面在黑暗中不停一闪而过,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又好像什么都了然于胸。

而他,他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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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间没几步,迪达拉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自家黑色鼻环控上司。他敢发誓,这绝对是他第一次想要心平气和跟自己的上司好好交流一下感情,而不是一开口就吐槽对方古怪的品位和永远追不到小南姐姐这件事。

显然,斑也注意到了在整个特联都是大名鼎鼎的三联队长,他压低声音警告了迪达拉一句:“窥探人心宇智波家比你在行,内部交流的暗号密语信息部也都了如指掌,别给我耍小花招。”

不等迪达拉回应,佩恩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迪达拉,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佩恩虽这样说着,视线却落在迪达拉身后的陌生面孔上。

“偷偷从住院部跑出来的嘛,整天待在病房里闷都闷死了!这个是一队的阿飞,他敬仰我的能力就帮我逃出来了!”迪达拉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佩恩的肩膀,“好啦,脸色那么臭干嘛,我这不是正要回去躺着吗?”

“公众场合注意纪律!”一把拍开迪达拉的手,佩恩叱道,“我不相信你的鬼话,回住院部是吧?我送你去。”

“我会监督迪达拉前辈的!”

听着斑瞬间神经分裂般变成了傻乎乎的阿飞,迪达拉差点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迎上佩恩怀疑的目光,他伸手往后随便一指,转转眼珠信誓旦旦地说:“我刚刚看到小南姐姐哦!就在这条走廊到尽头右拐直走左手边第三个房间!嗯!”

轻轻皱起俊逸的眉毛,佩恩似乎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向来满嘴鬼话的不可信,总之我先送你回病房。”

“可是,小南姐姐跟一个笑起来优雅俊逸的黑发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唉!老大你不担心吗?”瞪圆眼睛,迪达拉的表情甚为夸张。

狠狠瞪了大声嚷嚷着似乎恨不得整条走道都听见的部下一眼,佩恩沉声警告道:“我很快就会去你的病房检查,最好别让我发现是假人或者被打昏的护工躺在床上假装是联三的王牌!不然就算以后你的任务都由我来出,我也要拧断你小子的脑袋!”

言毕佩恩也没再多看迪达拉一眼,三步并作两步便匆匆往走道尽头疾走而去。

迪达拉也加快了脚步,斑在他身后冷笑道:“你倒是演得很卖力,好不容易碰到个厉害的同伴,没打算和他联手制服我再去救蝎?”

“特联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踏出特联总部,空气热烫,迪达拉的声音却冰冷至极。

“很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果断的个性。”

斑轻浮地在迪达拉后颈吹了一口气,迪达拉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不自觉就想起了被佐助关起来时,与蝎紧紧相拥时,蝎呼在他脖颈间暖暖的鼻息。

斑对着领口的小型通讯仪器低语了几句,不消多时就有一辆黑色宾士朝他们开来。瞟了斑一样,迪达拉抿唇钻进了后座,而副驾驶座的斑对司机轻声吩咐些什么,他自然是听不清楚的。斑也没有让他蒙上眼睛,看来一开始就没打算再放他出来。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深吸一口气,迪达拉握紧了被汗水浸到湿透的手,发信器坚硬的金属外壳磕得他掌心生疼,那是佩恩在打开他手时顺势粘上来的。他庆幸自己上司的敏感,一听他说自己会乖乖回去躺着就觉得不正常……如果平时,他一定会用武力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好透可以出院,并且要求佩恩派人跟他一起去救蝎吧?

不过佩恩刚刚再三要求他回住院部去,就是不赞同他拿自己当诱饵去冒险的计划,万一到时候真有个三长两短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他说不定会被这小心眼老大念什么“妄自尊大”然后丢在边上不管。

而一直被属下腹诽的特联三联队长佩恩,此刻已经站在了心理作战部门口。

迪达拉所说的“走廊尽头右拐第三个房间”只是个很普通的办公室,但若是他没记错……从心理作战部门口开始算的话,走到尽头右拐第三个房间,十米开外就能闻到腻人的甜香——那是宇智波鼬专用的甜点室。还有什么优雅俊逸的黑发男人,这种褒义词迪达拉除了用来形容自己,就只会偶尔拿来夸奖一下迷倒特联一片男人女人的日向公子……

话虽如此,佩恩还是赶到迪达拉所说的房间去确认了一下那里既没有小南也没有什么优雅俊逸的黑发男人……不过,三联队长明知部下是在打暗号还做出这种愚蠢行为,这么丢脸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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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缓缓睁开,琥珀色瞳眸一如上好水晶般剔透。

他与一双暗黄的眼睛对视了片刻,眼睛的主人柔媚一笑,按下按钮解开束缚着蝎的机关,他的手也顺势轻抚上蝎的脸颊:“你终于回来了,蝎。”

大蛇丸,Chake的老搭档。他已经习惯了对方时不时动手动脚的,但大蛇丸的笑配上眼前这种脸,说实话,比以前更让人恶心了。支撑着坐起来,蝎也顺势避开了大蛇丸的手:“没想到你也死了。”

“被佐助那小狼崽子反咬了一口,不过也没什么大碍,我们现在不是又好好的在一起了吗?”大蛇丸又锲而不舍地缠了上来。

不耐烦地推开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蝎冷声道:“大蛇丸,我警告过你,不要试图用行为挑战我的忍耐力。我脑子还没坏,你以为死过一次就会让我接受你吗?”

双手抱胸坐在蝎躺过的床上,大蛇丸显得有些不高兴:“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小气。赤砂蝎,我刚才给你找了具这么完美的身体,让你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世界上,你可不可以稍微知恩图报一点,我要求不多,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我手上掌握的资料足够你把Chake和特联一起整垮,这还不够么?”睨了大蛇丸一眼,蝎注意到他打趣般的轻浮笑容中多了份莫测,知道叙旧已经结束,也该进入正题了,“比起这些,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大蛇丸饶有兴致地仰起脸望着蝎,目光中似乎存了几分探究的意味。他对自己的人体植入技术很有信心,但这两个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思考模式、谈吐举止都太像了,他不确定他所熟悉的蝎是否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具身体的意识,他不敢掉以轻心。

微微眯起眼睛,蝎身上一瞬间暴发出浓烈的杀意:“迪达拉,那个杀掉我的特联队员,他在哪里?”

“敢动我的人,我当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蛇丸,你的笑话永远都那么拙劣。他在哪?”

这时有个部下匆匆推门进来,看见蝎站着他似乎有些吃惊,注意到大蛇丸不悦的眼神后便也没有多问,只是报告说:“斑大人回来了。”

这一次,大蛇丸嘴角的微笑里阴狠成分占了大多数,他转过眼睛看着蝎,款款道:“这不是来了吗?虽然宇智波斑那家伙好像很喜欢他,不过既然是你要的人,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啪”一声打掉了大蛇丸再次摸上来的手,蝎将视线投向门口,然而进来的却并非迪达拉。蝎上下打量着黑发男子,对方显得十分从容不迫,似乎也并没有反过来观察他的意思,只是一进门,便紧紧盯住了他的眼睛。

“特联信息部成员阿飞,或者应该称呼您,宇智波斑?”

微微一笑,斑的称赞听起来更像嘲讽:“不愧是赤砂蝎,真想不通你怎么会被特联干掉。”

“Chake对情报的精准掌握和处事的谨慎,绝不是轻易就让重点通缉对象改头换面混回内部的特联可以比的,这点不劳你夸奖。”轻抬茶眸,蝎并未因斑的激将而动怒,只是声音冷了三分,“Chake跟你不同,我们对小小的特联毫无兴趣。不过,那个把我逼到绝境的小鬼……”

抬手接住斑忽然丢出的手枪,蝎与他对视。斑的声音就如同他脸上无懈可击的表情一样,平静得仿佛不属于活人,没流露出丝毫情绪或破绽:“七发子弹,对Chake最优秀的间谍来说,解决特联一个中了毒又刚刚断过手的毛头小子绰绰有余吧?”

金属的冷意让掌心皮肤一阵冰凉,蝎恍然觉得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冷过了,上一次,上一次是……血泊中被钉在华墙之上的身影一闪而过,就像蝎眉尖颦起的浅弧一样稍纵即逝,随即他只是淡淡嘲讽道:“原来特联只能给你这种古董左轮做武器。”

转身拉开了门,斑似是在低笑:“有什么关系呢,能杀人的枪,就是好枪。”

*    *    *    *


迪达拉不敢想蝎现在到底如何。他一个人等在房间里,现在已经清楚了解到,东南角、西北角、花瓶后以及沙发座扶手上都装有监视器,他无法动作,只能如坐针毡地等待着斑再次出现。

焦灼的等待反而让迪达拉平静下来。他仔细回想起自己与斑的交锋,他说斑需要自己时,对方并没有否认。当时他对那个情急之下想出的理由很是满意,但现在推敲起来,又觉得站不住脚了。他对现在这个蝎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对被他亲手杀掉的俄罗斯间谍多,作为作战执行部一员,对于ATX4689的了解也仅是皮毛,斑会需要他什么?

斑甚至没有缴掉他的枪,一路上也没有蒙住他的眼睛,斑把他带回这里,究竟是为了……

门把旋转的声音让迪达拉一惊,他立刻集中精神盯住门板,一手握住了藏在腰间的枪。身经百战的他只用一瞬间便准备好应对任何状况,就算破门而入的是什么怪物恐怕也不能让他皱眉。

他只看到艳丽的赭红发丝,破门而入的冷风夹杂枪响。

凭借敏婕的身体反应迪达拉闪过一击,却无法拔出早早紧握在发汗手心的手枪。他以狼狈的闪躲姿势僵在原地,湛蓝的眼里一片错愕,他只能目不转睛盯着站在门口的人,动弹不得。

房间里飘散开淡淡的硝烟味。

看清了红发下深沉锐利的琥珀色眸子,迪达拉倒吸一口凉气。其中淡定从容和那一点冷冷讽刺般的笑意,他不会忘记,被这个人注视,明明胜券在握却还是惴惴不安的感觉,就算没有之后从天而降的赤砂蝎,他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对手……

他张开嘴,可是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半个音节。

“怎么,还不拔枪?就算是妇孺我也不会手软,装可怜没有用,同情心这种东西我没有。”缓缓步入房间,蝎反手将门锁上,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迪达拉。

他盯住的是心脏位置而不是脸,眼神里除却轻蔑与敌意,再无其他。

迪达拉很确定这个赤砂蝎绝对死了,太阳穴被打中,再加上两颗擦过心脏的子弹、吞噬了整个仓库的大火,除非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人,否则他绝对死了。

那么眼前的人,是谁?

植入计划。之前不经意听到的词闯进脑海,迪达拉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蝎,目光最终定格在琥珀色的双眸上。所谓植入计划,是通过什么方法把异世来的赤砂蝎变成了那个已经死掉的俄罗斯间谍吗?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就刚才的情况来看,只有这个解释,那……原来的赤砂蝎呢?

“还不打算还手?”又是一枪,子弹射中了迪达拉身边的花瓶,青瓷哗啦啦碎了一桌。

迪达拉拔枪了,可是抬起手,他却完全无法集中精力瞄准,紧紧咬住下唇,他向后退一步想把沙发当做掩体,不把事情问清楚,他没有办法对蝎下手:“你到底是谁?”

“大蛇丸通过人体植入技术把我的记忆植入了其他身体,所以我复活了。”一步步向迪达拉逼近过来,蝎意外的很坦白。

无暇思考应该已经被佐助杀掉的大蛇丸为什么会再出现,红着双眼,迪达拉的声音有些嘶哑:“那被植入的对象呢?他的意识呢?”

“谁在乎呢。”无所谓地耸肩一笑,蝎的手微微一抬,枪口瞄准了迪达拉左侧的太阳穴,“闲话到此为止,就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一共三发子弹,一点不差统统还给你吧。”

“是你该把赤砂蝎还给我才对!”大声嘶吼道,迪达拉举枪就射。

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对那个赤砂蝎的感情了,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天,可是从他在特联病房里睁开眼却被告知那个人不在时他就知道,他爱上了那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的人。虽然知道蝎的出现是意外,之前的生死与共已经是命运慷慨的馈赠,但猝不及防就这样失去了,心还是像被人揉碎了一样剧痛。

而他跟眼前这前世的赤砂蝎,以前是敌人,现在是敌人,以后也永远会是敌人,他要为蝎报仇,他要俘虏对手把他带回特联,他要不惜一切拿回蝎的意识,可是他居然,没有办法冷静动手。

连续三发子弹都以离谱的误差偏离轨道,布满血丝的蓝眸对上那双琥珀,迪达拉低哑的声线里努力压抑着汹涌的悲伤:“把赤砂蝎还给我!”

但他心里知道,无论在多艰难的任务中,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他不畏惧任何强敌,却偏偏无法对眼前这个人出手,从蝎推门进来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面对枪口,迪达拉已经无心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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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托住下巴,斑伏在桌几上看着监视器上显示的画面,神情悠哉。情况一直按他预料中的发展着,看来大蛇丸的植入计划已经确认成功无疑。

“身体契合度高果然是很有帮助啊,蝎适应得很好呢。”一边,大蛇丸用属于兜的身体不无嫉妒地说道,“一点也没被排斥就完全占据了对方的意识。这下你该相信了吧,蝎现在不但是ATX489的解药,也是可以用来对付特联甚至整个美国的Chake一把手。”

身体往后一仰,斑靠在椅背上翘起了腿,缓缓说:“给他好处,只要他能乖乖配合解药研制,我不在乎他是不是Chake一把手。等解药研发完毕,这个人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哈。”仰头不无嘲讽地笑了笑,大蛇丸幽幽道,“说起喜欢,我倒真没想到。我以为你是喜欢迪达拉才会做出那些事,原来你竟只是想把他当做检测植入计划是不是成功的诱饵?我真是低估你的野心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一族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但是他们妨碍了我前进的路,只能去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斑盯着监控屏上迪达拉有些模糊的脸,不无遗憾地说,“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鬼,只可惜他太有用了,若世界上还有第二样能够准确检测植入计划是不是完全成功的东西,我还真舍不得他。”

“你喜欢的人,还不及ATX489的解药重要。”

“不,迪达拉比什么破解药重要多了。”看着屏幕中迪达拉垂下手不再反抗,斑的嘴角笑意冷酷,“只可惜,还不及我的野心重要。”

大蛇丸没有接话,他知道蝎和迪达拉的对决已经到尾声,迪达拉不可能下手杀赤砂蝎,而对于成功被植入了记忆的赤砂蝎来说,迪达拉只是曾经杀死自己的仇人,这场厮杀原本就没有悬念,一切都在斑的掌控之中。

而现在,就只等一个结局了。

他将视线移回到屏幕上,蝎的手指扣着扳机,一触即发。就在这时所有监控屏的画面突然开始出现剧烈波动,混乱中他似乎听到枪响了几声,但是从屏幕上已经无法清楚看出端倪,就在大蛇丸要联络负责监控线路的部下时,“啪”一声,整个监控室都陷入了黑暗。

所有电源都被切断,刚才还在运作的庞大仪器忽然冷却下来,狭小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有人慌慌张张敲开了门,因为无法确定大蛇丸和斑的方位,他只能在门口气喘吁吁地大声报告:“大人!我们被特联包围了!供电被切断,正在启动紧急状态,大约三分钟后恢复照明,十分钟后恢复设备运作,请大人下达作战指示!”

“大蛇丸,你马上带蝎从紧急通道离开这里,在直升飞机上和他达成一致,到实验室后立刻开始解药研制。”斑的声音很快自黑暗深处响起,依然是从容不迫、冷酷逼人,“至于特联,就选在今天由我亲自毁掉,看来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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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反锁着,里面没有动静。

大蛇丸皱着眉头将钥匙塞进锁孔,按理说蝎解决了迪达拉以后应该会立刻出来才对,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断电,觉得先待在原地不要动比较好?房门打开了,没有人声,大蛇丸觉得,屋里似乎少了些什么。缓缓踏进去,在不确定内部情况的前提下,他不敢出声。

忽然间他听到了急速跑动的声音,在左边?在右边?不,两边都有人!大蛇丸猛地意识到屋里少了什么,迪达拉应该被蝎打死了,可是竟然连一丝血腥味也没有!可惜这认知来得太晚,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后颈就被硬物狠狠击中,大蛇丸闷哼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干嘛不直接开枪。”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迪达拉平静地解释道:“原装的弹匣被斑收走了,这只是备用的,我准备的时候……拿错型号了,不能用。”

“……专业素养也太差。”对着大蛇丸的要害补了一枪,蝎中肯地评判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一直在想你怎么样了才会心烦意乱……”小声咕哝道,迪达拉为了掩饰自己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切,慌忙蹲下身确认了伤口的位置,不偏不倚正中心脏:“我还以为你是枪法太差刚刚才一直打不中我,一片漆黑的倒是有准头了。”

“要是对枪法没自信,我怎么敢对你开枪。”把迪达拉从地上拉起来,蝎只是淡淡地说,“这么安静的环境,只要他还有呼吸,我就能找到心脏的位置,这在我们的世界对杀手来说很基本,连你这种笨蛋都会。”

“我才不是他。”迪达拉轻声嘟哝了一句,但并没有再接着话茬说下去,“别愣在这里了,快走吧。”

蝎没说话,却先一步抓起迪达拉的手往走廊上跑去。

在原本的世界里,他也曾和他的迪达拉这样手拉手奔跑过,这种行为对逃亡中的杀手来说毋庸置疑很愚蠢,但是当刚刚血洗山庄后迪达拉歪过脸对他撒娇一样提出这种要求时,蝎觉得自己无法拒绝。那一日,在山庄外按八卦阵布局的桃花林中,他们就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跑着,凉风吹落漫天粉红花瓣,谁也不知道哪里是前路,何处是出口。

但是因为紧握在手中的温度,蝎那时甚至觉得,能不能出去,一点都不重要了。天知道他那时多想不顾一切停下来,把那个一边跑一边还在喋喋不休说些废话挑战他忍耐力极限的小鬼压在身下好好修理一顿。所以最后他们找到出口时,蝎心里竟然还隐隐有几分憾意。

廊道上亮起应急的昏黄照明灯,迪达拉注意到蝎的表情有些飘忽,于是用空着的手捶了他一下:“喂,这种紧要关头,不是做春梦的时候吧!”

蝎竟就顺势擒住了迪达拉的手,不等迪达拉发问,他一脚踢开身后的房门,拖着迪达拉就退了进去。蝎刚刚搭上门锁,外面就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人声太过杂乱,他们也听不清外面那些喽啰们究竟在说什么。

等外面的声音稍稍轻了一些,迪达拉才压低声音说:“大概是特联攻过来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络。这里的房间应该都有配备守卫,发现大蛇丸的尸体后他们很快会来找人,我们待不了多久,得赶快找条路出去……”

“小鬼,你真的很啰嗦。”

不等迪达拉抗辩自己是在严肃地分析形势,蝎已经一把将他按到墙角俯身吻了上来。何其相似的情境,蝎只觉得,他再也不能错失这样的机会了,他曾以为自己和迪达拉会有很远的未来,直到失去以后才知道,现在与他唇齿交缠的温度有多珍贵。

气喘吁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蝎,迪达拉忽然有些庆幸这房间里一片漆黑,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似乎高得有些可疑:“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你要干嘛!”

松开了按在迪达拉身上的手,蝎转过脸:“这是大蛇丸的房间,他们一时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大胆到躲在这里。但是特联一旦攻入内部,一定会直取两个首脑的房间,到时候不愁逃不出去。”

“我们就这样干等着?”皱起眉头,迪达拉对蝎的方案提出了质疑,比起守株待兔,以他的性格更倾向于主动出击以求生存。


拂过迪达拉额前的发丝,蝎的手指上沾了些属于迪达拉的汗珠,他顿了一下,才说:“你已经跑不动了吧。”

半晌,迪达拉才不清不愿地顺着墙根滑坐在地上,他哼哼了一下,像是不甘心承认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拖了后腿:“宁次说给我解毒的时候我情况不太稳定,致幻剂的毒好像还没有清干净,恐怕过不了多久被压制的毒性就要活跃起来,到时候……”

“我会带你出去的。”

靠着墙,迪达拉虚弱地笑了笑:“强敌环伺,谈何容易啊。”

“在那个世界里我没有保护好你,这种事,绝对不要再有第丆二次。别忘了,我刚刚才安全地把你从敌人老窝里送回特联过,更何况现在我有了另一个赤砂蝎的记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一直在跑,迪达拉倒是忘了问这最重要的问题。他当时真以为自己会被一枪打死,谁知道连续三发子弹都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待他反应过来蝎已经飞身将他整个压在身下,贴着他耳畔一边笑一边说着“现在就把赤砂蝎还给你”这种混账话……

在迪达拉身边坐下来,蝎把玩着手中的左轮手枪:“记忆植入的原理似乎是通过同频脑电波刺激唤醒被封存的记忆,从而激活记忆主人的思想,我想,大蛇丸并没有失败……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记忆,一开始我有点混乱,但是后来我发现,那家伙就是这世界的我。”

“唉?”

“我们不同的东西就只有记忆而已,我们的意识和思考模式完全相同,不存在谁侵占谁的问题,大蛇丸想赢回Chake的赤砂蝎,反而弄巧成拙,送了我一个几乎取之不尽的资料宝库。”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细细回想起两个赤砂蝎的行事方法与脾性,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一开始他们是敌人,后来是……像搭档,又或者是情人那样诡异的关系,所以两个蝎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他一时没有发现而已。

嗫喏了一下,迪达拉还是问道:“你不恨我吗?我是说……被我杀掉的赤砂蝎。”

“不,其实在Chake里漫无目的地做事很累,他原本就没想做什么民族英雄,只是Chake能提供他想要的东西罢了。能由一个有能力将他逼进绝境,自信又冷静的对手结束他的生命,或许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东西也说不定。”

想起那个赤砂蝎临死前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的眼神,迪达拉撇撇嘴姑且接受了这个貌似安慰性质的解释,正想再说什么,蝎却又开了口:“不过,我倒是对你恨之入骨。居然敢随随便便就死在那种三流任务里,你知不知道我……”

“我说过了我不是他。”忽然提高了音量,迪达拉的口气明显不悦。

一瞬间空气像是凝固了,沉默良久,蝎才慢慢说:“手臂上的图腾已经消失了五个,算算时间,我想第六个也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也许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谁说图腾全部消失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啊!”猛地就住蝎的衣服前襟,迪达拉失控地大吼,“谁同意你突然闯进老子的人生为所欲为,现在又忽然就说什么只剩最后一天了啊!老子不允许!特联有全美国最好的科研团队,我不相信他们拿你一个穿越来的古董剑客没办法!”

手臂绕过迪达拉的后颈,蝎一把将人圈进怀里紧紧搂住,连叹息都如羽毛一般轻柔:“先从这里逃出去再大喊大叫吧,小鬼。”

迪达拉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伏在蝎怀里,他只觉得意识又开始逐渐不清晰起来,凭借意志力强压致幻剂的毒性,看来也已经到极限了吧……他知道自己大概又要变成很麻烦的拖累,却不想乖乖表达歉意,反倒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不许死,也不许消失!”

举枪瞄准门口,蝎屏息听着动静,外面只有一个人,枪口上下移动了几公分,最终停住。刚刚在房间里与迪达拉对峙时用掉了六颗,他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如果进来的是敌人,他必须一击解决对手。

涣散的思维已经无法探知近在咫尺的危机,再支撑不住沉甸甸的眼皮,昏迷前迪达拉只能轻飘飘讲出意识里残存的最后一句话:“别死了,我还没问你,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把我当成你的迪达拉……的替代品啊……”

几乎是同时,门被打开了。

电光火石之间蝎已经扣动了扳机,位置测算完美,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射偏……可是枪只发出一声无力的空响,里面没有子弹了。

门后面,是斑面无表情的脸:“枪里只有六发子弹,对付你这样的聪明人,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是不是?”


--第六天·Fin--
--星期恋人·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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